李时锦有些奇怪地看着裴晟说道:“你不是来求我出手的,
你只是想找个由头见我把这话带到我耳边。你想让我离开洛阳……你怕连累我吗?”
裴晟攥紧了茶盏,表情僵硬了一瞬又嘲讽道:“想多了,李时锦,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啊。我只是怕自己人手不够才来求你,告诉你温叙出事了,也只想看你张皇失措的窘迫模样。”
李时锦还想继续追问,可是裴晟已经藏不住了,他立马站起来往门外走。
“阿晟!”
李时锦叫了一声裴晟,裴晟停下脚步,但没有转回头来,他冷声不屑道:“嫂嫂,注意措辞。”然后立刻离开了。
李时锦跟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裴晟上了车轿离开了。不知道何时温叙从一角走了出来,他目光黯淡,脸色虚弱的站在李时锦身边,哑着嗓子说:“风大,别站在门口。”
温叙轻轻拦过李时锦到怀里,李时锦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以为阿晟恨我,其实不然。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或许是难以说出口吧。人有的时候就是很纠结,明明想要却不能要,明明爱却不敢爱。”温叙看向李时锦,追随着她的目光落在裴晟远去的车轿上。温叙垂下头轻叹了一声,带着释然带着悲凉的自嘲一笑。
“我们回去吧,你身子还没养好呢,我送你去温府。”
“我不回温府了,我不想住在那儿。”
自从雅各布写信给裴炎说自己又回来了之后,他就想瘟疫一般
让所有人的恐惧,尤其是温家。
温叙被养在温家这么多年,他们已经开始淡忘了温叙的生父是谁,大家都慢慢接受温叙,可是雅各布高调地宣布却让温叙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维系的生存之道崩塌了。
“时锦,带我走,好吗?”温叙站在风中,身影单薄,仿佛脆弱的镜子一般。
“好,我带你走。”
李时锦把温叙安排在自己买的那座小园子里,没人知道温叙住在这里。
“这里都修好了,你要的菜地和花圃,以及养小动物的空地都准备好了。”李时锦把温叙带到小篱笆内抱起一只刚出生的奶狗说道:“喜欢吗?”
“我喜欢。”温叙将小奶狗抱在怀里用脸贴了贴,脸上露出纯粹的笑容。
“我想给这个园子起名,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到好名字,所以就决定还叫沐春园。沐春园里面有太多回忆了,我现在做梦都想回到那个时候。那时候,我和你,和阿晟,高娘子,四个人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李时锦鼻头酸涩,她笑着掩盖住自己眼中绪满的泪水对温叙说:“现在剩下你和我了,不过也很好。”
温叙只笑了笑,他挽着李时锦的手往屋子里走,他说:“去找阿晟吧,我知道你担心他的,还有许多话要问他。”
“可是……”
“他只是嘴硬,他也想见你。”温叙对李时锦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道:“不用顾忌我。我知道你们是从小到大的情谊
,如果你真的一点情谊都不顾了,那就不是我喜欢的时锦了。”
李时锦原本是顾忌着温叙,怕自己去看裴晟他心情不好,现在温叙这么说她就安心了。
“多谢。”
“嗯。”
温叙朝着转身离开的李时锦挥了挥手,他转身笑着又叹了一口气,有些蹒跚地走到卧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