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晟不死心,他觉得李时锦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事实才会自甘堕落,他想要让李时锦清醒过来。
“你弄痛我了!”
李时锦恼怒地一把推开裴晟,裴晟踉跄了几步但总算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了。
“李时锦,你到底在做什么?”
李时锦呵呵笑着,她眯着眼睛躺在塌上打哈气道:“如你所见啊,寻欢作乐,享受富贵。”
“我不信。”
“哈哈哈哈哈,你不信?”李时锦从软榻旁拿起烟杆子自己点上了烟草,她吸了一口相守地闭上眼睛道:“真舒服,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
“你到底怎么了!”裴晟的语气染上了重重的悲伤,语气甚至带着恳求,他求求李时锦告诉他,究竟怎么了。
李时锦朝裴晟挥了挥手说:“你如果不留下了与我作乐,就走吧,别打扰我。现在的我,很快乐。人生苦短啊,需要及时行乐,哈哈哈哈哈哈!”
“李时锦,别人都说你疯了,可我不信。”
“我疯了?是吧,或许是吧。是吗?哈哈哈哈哈哈!”
李时锦语言开始错乱起来,她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又哭又笑起来,她对裴晟喊道:“你知道吗?我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是有公道的!但是我外祖父这样一个忠臣良将就被赐死了,我的父母啊为了我这个不孝女扣在宫中,家里的亲弟弟却
袖手旁观。以往,无论是仇人,恩人,陌路人,他们所有人都想我死,都想李家亡。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条活路呢?”
“我可以帮你,你给我起来!”
裴晟伸手要去拉李时锦却又一次被重重推开,李时锦指着他鼻子说:“你能帮我什么!你能让一切不再发生吗?你什么都做不到,你跟我一样啊,都是没用的废物。裴晟,你给走,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
“时锦,李时锦,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但你不要这样对自己好不好……”裴晟缓缓蹲下身来上前抱住李时锦。
李时锦却笑着说:“裴晟,我们的盟约就此撕毁吧,我没办法帮你争储了。”
“我不需要你帮我争储,我无意皇位。我只要……”我只要你。
李时锦不耐地打断裴晟的话道:“你无意皇位,可是我有意啊。我帮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能成为新皇为我提供价值!可是现在,你无权无势,我大权旁落,何必纠缠呢?”
裴晟骤然无声,李时锦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心脏,血液在一点点流失,身体冰冷如坠冰窟。
“鲁宁王殿下,请你让开,不要再来打扰了我。你和我,就如同你归来那晚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不是利益,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李时锦推开裴晟下了软塌,她赤着脚捡起地上的酒壶往嘴里倒着酒,一边念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
死何为!”
裴晟深深地朝李时锦的方向望了一眼,他那一眼包含着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的无限失望与破败。
在那久久的凝望之后,李时锦背对着他若是冻住的冰一样,孤独又无法转头看他那一眼。
裴晟没有如以前一样发火,他此刻的心情的沉寂是心酸纵有千百种,沉默不语最难过。
他轻轻的离开了,好似什么都没带走一样,却陡然抽走了屋内所有的空气,李时锦宛如窒息般跌落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地蜷曲成一团,只有烈酒才能让她短暂的如同死了一般脱离这个窒息的世界,来到一片平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