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气息平稳后,阿姒睁开眼,她看着睡颜安静的青年,眸光虽软,但眼底却漫上狡黠的笑意。
晏书珩是被猝然一凉激醒的。
一睁眼,便看到阿姒温柔似水的笑颜,他滞了瞬,心中柔情荡漾,伸手要拥住她,才发觉手被红绸与竹榻绑在一起,缚在身子两侧,身上衣物倒齐整,唯独脖颈处放了一只手。
这只手里,捏着一块冰。
寒意涔涔的冰块落在他喉结上,激得那喉结急剧滚动了下。
阿姒长睫不由扇动。
他哑声道:“夫人这是作何?”
阿姒很无辜,温柔小意道:“夏日炎热,我替夫君消暑啊。”
晏书珩低笑:“消暑需得缚住我双手?倒是头一回见。”
阿姒没接腔,只捏着冰块,一手将他襟口挑开一个口子,把冰块扔了下去。隔着衣衫,她看到冰块的轮廓从胸口直直滑下,滑到块垒分明的腹部。
晏书珩重重闷哼。
轻便的竹榻被这猛一动弹带得大力晃了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两个声音交杂,阿姒想起几日前在竹榻上疯玩的事,她红着耳朵,伸入青年衣摆,去掏那块融掉薄薄一层的冰。
她取掉冰块,放至一旁。
晏书珩放松了,稍缓一口气。
“夫人今日,为何如此?”
想起昨日桃林中,阿姒便气呼呼。
她的手寻到下处:“怎么,只许夫君你捉弄我,就不许我以牙还牙?”
阿姒微微拢起手掌。
晏书珩稳住气息,纵容笑了:原是如此,昨日的确是我不对,我自当受罚,可任凭夫人随意施为。”
阿姒不再说话,手不断轻揉,揉得轮廓渐显,晏书珩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直到她再度拾起冰块。
极凉冰块贴上极热之处,就如烙得正红的铁块被滴上了一滴水。
晏书珩眉心猛然蹙起。
但这回,尽管难受,他也还是绷紧下颚,隐忍着默不做声。
甚至不曾动弹。
但他额际却迅速出了汗。
眼尾也红得昳丽,清雅如谪仙的白衣青年被染上红尘的绮丽。
他双眼迷离,深深看着阿姒。
仿佛她是他身处暗夜里的一缕光,是他被炙烤时所需的一汪清泉。
他目光里压着挣扎和汹涌的情潮,但更多是纵容。
被这样的目光乱了心志,阿姒手跟着乱了,险些攥不住冰块。
不成,她得坚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