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為糧草一事鬧脾氣是吧?當時那批糧草被蕭明知給暗中動了手腳,我也是後來才發現,一發現我就趕緊想辦法補救了。」
陸懷的語氣軟了下來,又親自拿了茶壺給陸恆斟茶,儼然又是一副好兄長的模樣。
陸恆此時卻不想與陸懷拋開君臣身份,只論兄弟感情。
「十幾萬軍士在前線搏殺,臣弟看著日漸吃空的糧倉,實在是心中不安。」
他的語氣很是沉悶,若是再年輕個幾歲,他定要與皇兄吵一架。
當初他登基之時,是那樣的滿腔熱血,日夜思考的都是整治朝綱,造福百姓。
可現在……
皇兄當真早前不知道蕭明知留下的暗樁嗎?
自己擁兵十幾萬,皇兄當真完全放心的下嗎?
延誤糧草一事,真的不是怕他擁兵自重,起兵造反,而對他的試探嗎?
陸恆攥緊了拳頭,罷了,多想無益。
反正他以後是不想幹了。
封金掛印,這樣他還能保住和皇兄的兄弟之情,以免再引起無端的猜忌。
日後就在邊陲一角守著,陪念真做點生意,挺好。
最後,陸恆使盡渾身解數,還是把虎符給皇上還回去了。
結果就是婚禮得在京城辦,之後才允他回新雲州。
陸恆滿身清爽地出了勤政殿,卻不知,他的皇兄在裡面摩挲著虎符,看了良久。
想不通。
陸懷不知不覺踱步到了皇后住的長秋宮,猶豫了下,還是抬腳進去了。
已是深秋,束妍卻還坐在葡萄藤下看星星。
陸懷從宮女那裡拿了毯子,悄悄地披在了束妍的身上。
束妍嚇了一跳,趕緊起身行禮:「皇上萬安。」
陸懷伸出手扶她起來,「不必多禮。」
說完這兩句話,兩個人就陷入了無言尷尬的氛圍里。
最後還是陸懷先開口了,「咳,外頭天涼,進去說話吧。」
皇后的寢殿內,現在桌上擺放著粥點和湯羹。
陸懷看了一眼,「撤下去,讓御膳房做下酒的菜來。」
束妍驚了,「陛下,明日還有早朝,現在時辰不早了。」
「無妨,少飲一些。」
…………
片刻後,桌子上換上了冷吃牛肉、小魚花生、椒鹽蝦仁、脆醃黃瓜。
皇上說要下酒菜,但是御膳房肯定不能只上這些,又上了幾道熱菜並幾款果味飲子。
「阿妍,陪我喝一點吧。」
束妍果斷地拿起了一旁的飲子,「我喝這個吧。」
陸懷拿另外一個酒杯的手一頓,「也好,你生了煜兒後身子虧損,不宜飲酒。」
兩個人安靜地吃著菜,陸懷努力地找著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