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水牢关押的都是妖兽,一般弟子没有权限进去。
男人大手拎着一盏红色的灯笼,一身白衣,身姿清越修长。
他路过之处,牢笼中囚禁着的狰狞妖兽无不屏住呼吸。
只在倒数第一层的一只老鼍,见他后,便开始疯狂摇晃身上的锁链。
“沈长离,你也有今天。”
他哈哈大笑:“现在,你身上已经被业力严重反噬了是不是。”
“你现在敢不敢化回原身看看啊。”
男人长睫丝毫未动,老鼍喉管却陡然一凉,骂声戛然而止。
他走到底层,拎出了六盲蛟,问:“那日,是谁破坏了我的剑阵封印,把你放出来的?”
六盲蛟沙哑着嗓子,讥讽道:“自然是你那心上人。”
“她仗着自己爹是掌门,有职权之便,便肆意乱闯锁妖塔,破了你的剑阵封印。”
“我知道,你不会说,你要包庇她是不是。”
没等六盲蛟说完,他视线已经再度一黑。
男人眸色未变。
他自不会完全信任六盲蛟所说。
只是,有些事情,似都开始逐渐清楚起来了。
沈长离回到梦往亭时。
楚挽璃正坐在厅中,靠着一张美人榻打瞌睡,睡得无知无觉。
见到他,方欢快睁了眼:“哥哥,你去哪了?”
他眉眼未动,平淡道:“去办了些事情。”
他衣袖上沾了一点肃杀与血的味道,估摸着,是刚从水牢办事回来。
楚挽璃揉了揉眼,站起身:“哥哥,你最近好忙呀。我有些想去匹逻玩玩,之前,金瑜还发信与我,让我去金阳宗找他玩呢。”
她没想到,沈长离搬家了,也还是这样见首不见尾,经常找不到人。
今天,见他回来了,看到他,她其实就心满意足,有些不太想去了。
沈长离说:“别去。”
语气不容辩驳,他性子本来强势,只是在意的东西太少,所以日常便显得寡淡,万事不在乎。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用这种语气如此说话。
楚挽璃愣了一下,瞧着他夜色中俊美的脸,脸一点点红了,试探道:“哥哥,因为是金瑜叫我去玩,你吃醋了吗?”
他没说话,神情淡淡。
他狭
长的眼,眼底原有一点淡淡的痣,给那双眼增了不少神韵,鼻梁高挑,一张丰神俊秀,清冷如雪的俊颜。
楚挽璃以前从未有机会这般近距离地看过他,被他这样看着,她心便怦怦直跳,舍不得挪开视线。
沈长离竟为她吃醋——她一想到这里,心便酥酥麻麻。
他在一侧坐下:“去年你是否去过东辰。”
沈长离难得这样与她聊天。
楚挽璃回想了一番,含笑道:“去年夏天,爹爹带我去紫玉仙府赏荷花,去玩了一阵子。”
她不知沈长离为何忽然这般问起,瞧着他俊美的侧脸,笑眯眯说:“以后,我们也可以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