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宁面色也有些凝重,说:“眼下虽有人蠢蠢欲动,可时机尚未成熟,想来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下手。平阳郡离燕州不远,若真有可能,那也只能是赵家军。但赵家近卫随赵家女娘扶棺回京,群龙无首,没有主心骨,他们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我们向来小心行事……或许真的是锦衣夜行,被山匪盯上了。”
萧烜灌下冷掉的茶,沉默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沉声说:“北境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杜淮宁说:“一直派人盯着。二十日前铁勒部战败后,大雪便一直不停,他们早已经退回了草原。”
今年大楚很不太平。一方面大楚本就是摇摇欲坠,另一方面赵濯战死,大楚损失一名大将,这就像宣告战争即将来临的狼烟,所有人都在等着号角响起,好群起而攻之,拿下大楚这块肥肉。
萧烜放下手中茶盏,说:“最近让各地的探子都警觉些,我虽不曾和铁勒部动过手,可是能和赵濯僵持那么多年的部落,不会看不清眼下大楚的境况,他们一定会找机会搅乱大楚的。”
杜淮宁点头,说:“我会吩咐下去的。那,姜生?”
萧烜斜睨了他一眼,笑说:“我让关河跟着你。”
“哎呀!”杜淮宁一哂,“姜生不是功夫更厉害些嘛!你知道的,我怕死啊!”
“杜先生这意思,是说我不行呗?”关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杜淮宁身后,盯着杜淮宁皮笑肉不笑道。
杜淮宁连忙放低姿态,赔笑道:“怎么会呢,我也不想和姜生那个闷葫芦一起,还是你好!”
关河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看向萧烜,呈上了一张纸条,说:“主子,姜生刚送来的信。”
萧烜接过纸条,展开扫了一眼,说:“关河,你跟着杜先生走一趟定州,这一路仔细留意一下北境的人。”
杜淮宁问:“北境的人有动静?”
萧烜将纸条递给杜淮宁,“姜生来信,赵三掉下山坳被一陌生男子救了,他观那人的马不像是中原的马,倒像是北疆的战马。”
杜淮宁接过他的话,“侯爷是怀疑铁勒部趁机混入了大楚,还见过了赵三?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萧烜微微垂眸,沉思了片刻,用食指沾了茶水,缓缓在案牍上写了个字。
“等?”
“就是等。”萧烜抬眼,眼神冷峻,“北境进大楚的人不会很多,他们一没人手,二没装备,不会在大楚境内逗留太久,自然会尽量早日完成自己的任务,好离开大楚。他们比我们着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他们出手,放心,很快的。”
杜淮宁一拍手掌,笑了:“好好好,等他们出手扰乱大楚,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无故出师只会遭世人唾骂,各地有心想反的人都在等一个出兵的借口。想打瞌睡得有个枕头。可这个枕头不能他们送,北境是最好的送枕头的人选。
杜淮宁眼中的光越发明亮,仿若饿了许久的野兽见到了美味可口的猎物。
萧烜也笑了,目光又回到那张军事地图上,说:“我会在圣旨到之前先行进京,关河你安排好甲一假扮我,剩下的我会安排。你们两个先去一趟定州,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后直接回冀州,不要去上京。那边有我就够了,你们留作后援即可。”
上京的雪越来越大了,被风吹到了冀州。
萧烜挑眉,他可真是许久没回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