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巧的是,今晚有个提前就约好的饭局。本来饭局是他和安予灼一起去应酬的,但“陆余”怕安予灼喝多了伤胃,便做代表,替他应酬。
到了酒局上,陆倚霜很快弄明白陆余为什么那么小心护着小安总:对方全都是海量,高度白酒竟然连酒盅都省略,直接对着分酒器吹。
陆倚霜:“……”
可又是重要客户,事关这次融资,不得不陪。
陆倚霜硬着头皮,成功把客户喝倒,但他也不过是强弩之末,送走客户之后,就实在撑不住,去包间里的卫生间吐了个七七八八。
吐过之后,人就舒服不少,也清明不少。
司机问:“陆总,回山顶别墅吗?还是就近在酒店开个房间?”
陆倚霜还记挂着他得跟安予灼秀恩爱的事,按着发疼的太阳穴说:“回山顶别墅。”
。
司机把陆倚霜送回别墅时,安予灼有点诧异。
一般来说,陆余如果喝多了,多半会就近去酒店开个房。因为陆余怕他担心,也怕酒气熏到他,当然,也有一点怕他数落他不该喝那么多。
不管怎么说,看到“陆余”回来,安予灼还是连忙把人接过来,只可惜陆总身高将近一米九,又常年健身,身上一多半都是比较重的肌肉,安予灼一个人扛不动。
还是司机帮忙把人送上楼,扒掉外套,扶到床上。
送走司机后,安予灼就叫了个醒酒汤外卖——他自己并不会煮。陆余倒是擅长煮这个,每次因为应酬喝多了,陆余都会给他煮一碗,那汤味道不错,还有陆余哥哥投喂,以至于安予灼有时候明明没有特别醉,也要撒个娇,假装醉醺醺地讨汤喝。
陆倚霜已经吐过,甚至在餐厅的卫生间就仔细漱过口,现在除了头疼欲裂之外,神志是清醒的。
他清楚地知道,司机和安予灼把他扶上床,也清楚地知道安予灼给他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陆倚霜闭目养神,独自忍受着头疼。
陆倚霜怀疑自己酒精不耐受,别人都以为陆总海量,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喝完酒,都头痛欲裂。
这种时候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静静等待宿醉过去,一边痛骂酒桌文化真是糟粕,一边强迫自己赶紧入睡。
陆倚霜讨厌的其实不是喝酒,也不是酒后头疼,他是讨厌这种身体难受时,却不得不独自忍受的情况。
这让他感觉……孤单。
可陆倚霜从来不会深想,也不肯承认。
就在这时候,卧房的门被推开,竟是安予灼又回来了?
他又过来干什么?陆倚霜下意识闭上眼睛。
可耳边响起汤匙和碗碟的碰撞声,以及小安总好听的声线:“别装了,起来喝醒酒汤。”
……他怎么发现自己在装睡的?
安予灼把他扶起来,将汤匙怼到他嘴边,命令:“呐,喝。”
陆倚霜:“。”
安予灼没好气:“又把自己喝得那么醉,我就不该答应你自己去!身体是自己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陆倚霜下意识张嘴,听话地喝了那口汤。
不知为什么,在小安总有点凶巴巴的时候,他就下意识服从。陆倚霜起初还以为是这个世界有什么“妻管严buff”,不过现在,他猛然间有点别的感悟:大约是因为安予灼的语气、神态,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
所以即便安予灼在命令他、在生他的气,他也无法排斥。
反而下意识有点享受这种亲昵的……安全感。
是的,安全感。
就好像,这世界上有个人跟他是一体的,不是因为他拥有财富,不是因为他拥有权利,而单纯因为他是“陆余”,就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