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无法形容得太具体。
陆倚霜从小被桂阿姨虐待,几乎是靠着自己活到十八岁,童年的残缺,或许一生都无法治愈。安全感这种东西,陆倚霜没办法体会,便把它和权利、金钱捆绑在一起。
可今天竟有了新的感悟。
“……你发什么呆呢?”安予灼有点无语地说。
陆倚霜这才意识到,小安总已经举着汤匙半天,他垂眸低头,喝下那勺汤。就听安予灼放软了语气说:“刚才不是故意凶你。”
“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一个人去应酬。但我也会心疼你。”安予灼想说,下回你喝多了就像今天一样回家,不用躲到酒店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这样就挺好。
但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手被床上的人一把握住。
陆倚霜轻声说:“我们和好吧。”
既然他得跟安予灼在人前扮演“恩爱夫夫”,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和好呢?——这是陆倚霜想到的、光明正大的理由。
他没承认的是:自己竟有些眷恋宿醉时有人照顾、难受时有人惦记的感觉。
虽然明知这些温柔不是给他的,但陆倚霜挺想体验。
安予灼:“和好?”
“你说和好就和好啊?”
小安总面上傲娇,心中“呵”一声:果不其然!陆余哥哥在套路他!他就知道,陆余不可能真的不理他。难怪哥哥今天喝多了也要回来呢,原来是故意装可怜,求他和好的!
果然,陆倚霜态度软了许多:“只要能原谅我,你想怎么样都行。”
安予灼并不喜欢吵架,就着台阶下:“那好吧。”
“但是你昨天竟然拒绝讲和,得加倍惩罚。”
陆倚霜:“怎么罚?”
安予灼凝眉思忖,没想出来:“……”
而陆倚霜则盯着他的脸,目光逐渐放肆。
这个小安总跟他记忆中一样漂亮,既然跟他假扮“情侣”,那现在,他是不是自己的爱人?
爱人?这个词陌生又遥远,一辈子也不可能出现在他陆倚霜的字典里。
陆倚霜自嘲般轻笑一下,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这个惩罚随时保留,我绝无二话。”
安予灼被哄舒服了。
他心情好,于是也改了称呼:“哥哥,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答应我,下次有饭局,还是一起去吧,我可以替你挡酒。……平时都是你给我做这些,今天换我喂你醒酒汤,开心吗?”
“开心。”
奇迹般的,陆倚霜竟感觉头不那么疼了。
明明他从前也会喝醒酒汤的。陆总不知道“有情饮水饱”的精神作用,还以为是这汤有什么奇效,夸道:“你做的汤真好喝,里边放了什么?”
安予灼古怪地看他。
陆倚霜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但又不了解安予灼,一时不敢再说话,怕说多错多。
空气寂静片刻,安予灼伸出手摸了摸陆倚霜的额头:“你喝糊涂了?我哪会煮汤?这是xx的外卖啊,以前不是点过?”
陆倚霜看着那家用瓷碗陷入短暂的沉默:“……”
把外卖装进自家的碗里,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生活习惯???外卖为什么不能直接用打包盒吃啊?
好在陆总应变能力很强,笑道:“我在暗示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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