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县令,你看见这是什么了吗?”骆乔握起拳头在阮瑎眼前挥了挥。
阮瑎不吃她这一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事乃刺史下令,本官照章执行。”
骆乔梆梆两拳捶在阮瑎坐着的案桌上。
咔擦!
哗啦……
一阵响声,阮瑎就坐在了烂木堆里,呆若木鸡。
“阮县令,现在呢?”
骆乔一只手看似轻飘飘地放在阮瑎的肩膀上,但阮瑎觉得仿佛有个大秤砣在自己肩上压得生疼。
“你……”他瞪着眼前的小姑娘。
豆蔻之年,力气巨大,莫非是兖州骆衡之女?
不对,那个姑娘听说是总角之龄,眼前这个看起来已是豆蔻年华。
骆乔原就一直比同龄的孩子长得要高一些,现在到了抽条的年纪,猛窜个子,无怪阮瑎会迷惑不解。
“兖州小神童,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姑娘竟孤身潜入我东魏境内。”阮瑎决定诈上一诈。
“砍脑阔滴,没看见我那么大一个丁叔在这里。”骆乔指指张瑾,然后义愤填膺道:“别跟我提兖州那个,我,成都京薛娘子,自幼力大无穷,人人夸赞,可自打兖州那个横空出世,就再也没人追捧我了,气死我了。既生薛何生骆!”
阮瑎狐疑,现在的姑娘难道都是以力大无穷为傲?
“你别想转移话题,我家商队的兄弟要伤药,你叫人去医馆取来给我。”骆乔整个一土匪打劫。
“你们……”阮瑎看看骆乔,又看看张瑾,思忖着眼前这几人的目的,嘴上说道:“本官不叫人送药过来,你有待如何?”
骆乔二话不说,一拳捯在阮瑎的脸上:“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会打你。我兄弟要是死了,你也死了,知道吗?!”
张瑾说了那些话后就一直在观察阮瑎的反应,叫骆乔捶了阮瑎一拳,他这时出声道:“听闻阮县令是个好官,应该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因熊罴无情乱挥爪子而重伤,后缺医少药而死吧。”
阮瑎借揉被打痛的脸的动作掩盖自己的神情,他有些犹豫要不要信这些人。在骆乔以为他是在消极抵抗准备给他来个对称肿脸时,他终于抬起了头。
“你说得对,我是个好官。”阮瑎对张瑾说:“但我只是一个七品小官,人微言轻,还被郡守打压,这些你应该知道。”
张瑾点头,保证道:“阮县令被元城百姓爱戴,我虽不是元城人,亦能体会,元城百姓定然不希望他们爱戴的父母官出事。”
阮瑎闭了闭眼,再睁开,拍了一下骆乔摁着他肩膀的手,说:“你们跟我来。”
骆乔松开了手,与张瑾一道跟着阮瑎往县衙后头走。
他们倒是都不怕阮瑎会使诈,一来是艺高人胆大,再有就是阮瑎此人风评甚可。
“这些你们先拿去。”到了县衙后院的一间厢房,阮瑎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袱来,“还有不够的话,你们再过来。”
骆乔和张瑾对视了一眼,接过阮瑎手里沉甸甸的包袱,打开一看——伤药、衣裳、银两、路引、照身等等,准备得十分齐全。
“我只能为你们的兄弟做就这么多了,希望你们兄弟早日康复。”阮瑎说着,红肿了一块也不影响美貌的脸上闪过一起嘲讽。
“多谢。”张瑾抱拳。
阮瑎说:“不用谢我,下次别打我就行了。”
骆乔:“下次一定。”
阮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