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鞍照幸福地睡在了邰缙的身上。该说不说,邰缙的身板儿还真不错,胸膛很宽敞,肌肉微微鼓起,枕上去非常舒服。
“你是真不怕什么都得不到。”就在这时候,邰缙带着微冷的嘲意说,“想好出去之后怎么办了吗?你可得好好想想。祝、鞍、照。”
“我已经得到了啊。所有我想要的都有。”祝鞍照说。
邰缙忽然变得十分警惕:“什么?”他又微微眯起眼睛,专注地思考起来。
祝鞍照一看就知道邰缙想多了,不管他到底在想什么,肯定和祝鞍照说的不是一回事。今天难得吃饱喝足,又在吃饱喝足后吃饱喝足,祝鞍照的心情好到甚至愿意给邰缙分点儿剩菜吃吃,自然也不介意把想偏了的方向纠正过来。
他在邰缙耳边低声说道:“我得到了……”他说完,亲了一下邰缙的耳朵尖。
邰缙的思绪被打断了。
邰缙的表情逐渐空白。
邰缙的胸口被气得有点发颤。
邰缙可能气过了头,居然笑了。
这个表情应该说“半笑不笑”、“似笑非笑”比较合适,看起来颇有几分霸道总裁的邪魅风情。邰缙温和地,充满诱|惑地说:“放开我,你会更满意的。”
祝鞍照看着邰缙。
“弟弟,”祝鞍照说,“你又行了?”
他说这话时压低了声线,因为喉咙干燥而略带嘶哑。偏偏越是干燥,唾液就越是聚集,下咽得也越是急促。邰缙盯着他,不由自主地一同吞咽,祝鞍照的视线就这么移到邰缙动个不停的喉结上。
祝鞍照把手探过去。
他用指腹压了压那块软骨。滑溜溜的。
指腹挤着那块薄薄的皮滑到骨头上边,祝鞍照松开,又用指腹去按喉结尖,这次滑到了骨头下边。
他反反复复做了好几次,不自觉地露出笑来。邰缙瞥着他,双目微微闪烁,一直在用力的咬肌也放松不少,这一放松,脸颊和齿根都是一阵麻痛。
这比不上他手腕上的热胀和刺痛。
手腕上的热胀和刺痛,又比不上他自尊心受损带来的火烧火燎一般的痛。
祝。鞍。照。
邰缙翻来覆去地念着这个名字,在心里谋划着报复的手段。
祝鞍照张开手,用虎口卡住邰缙的脖子,邰缙依然那么放松,颈部两侧的筋肉顺服地藏在皮肤下面,没有丝毫闪躲和抽搐。
这人的生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甚至完全没有任何躲避和还手的机会,但竟然还是那么轻松自在,甚至在被半掐住脖子的时候依然可以走神。
邰缙确凿无疑地相信自己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
不会受到威胁。
——这种信任丝毫不被动摇。
终于,祝鞍照有了返回文明社会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