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喻即安的世界里,父亲和祖母都身体健康的当下,除了工作,再没有值得他多加关注的事。
因为都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感兴趣。
如同他的专业,除却生死相关,别无大事。
在同事和同门的印象里,喻即安就是这样一个有些独的人,他只跟你谈学术和工作,你约他一起去讲座、下乡、义诊都叫得出来,但你找他周末去吃喝玩乐,基本约不出来。
早些年他刚来,周末有科室聚会大家还会叫他,每次他都会有理由不去,不是家里有事,就是已经有约,时间一长,次数一多,大家就了解了,他不喜欢这种活动。
于是每次都象征性地问一句,他说不去,也不会再有人问为什么。
他只关心实验和课题,病人的化疗有没有不良反应,从不关心粮食和蔬菜,堪称科室卷王。
他也沉默寡言,你说十句可能他才应一句,与他无关的话题更是绝对不参与,大家都觉得他是个闷葫芦。
就这样一个人,突然向王晓云问起在哪里买房比较好,大家委实惊讶。
再听说他是为了买婚房,就更加惊讶了。
天呐,他女朋友到底是谁啊?看上他什么了?就这样的性子,真的适合过日子?
于是都一边忙自己手里的活,一边听王晓云跟他分析完周围的环境,比如交通便不便利,离大型商超和市中心多远,附近几所学校哪所升学率高,等等。
王晓云说完了,同组的住院医唐莉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听:“喻师兄,你女朋友也是我们单位的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喻即安摇头,淡淡地回答:“肿瘤医院的。”
“也是搞肿瘤的?”唐莉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喻即安不喜欢跟人聊自己的私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很快就松开,回道:“我爸的学生。”
喻即安的父亲是附属肿瘤医院的喻副院长,科室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还有同事的亲戚查出原发性肝胆管细胞癌想做手术,托他介绍到喻院长那里的。
他这一说大家就明白了,他对象确实是同行。
于是那个“看上他什么了”的问题,便自然而然有了答案。
比起他能提供的资源来说,他的寡言少语和沉默无趣,简直是不值一提的缺点。
似乎当人到了一定年纪之后,考虑婚姻问题时,就会变得更加现实。
唐莉和姜伍笑道:“定了好日子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也去沾沾喜气。”
“对啊,哪天带嫂子出来一起吃饭,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呗?”
喻即安闻言神情微微一顿,没有答应,但也没一口回绝,只说:“有时间我会问问她。”
唐莉看着他毫无波动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有些嘀咕,总觉得他这样不像是快要结婚的样子。
住院总刘雪霏这时问了句:“诶,唐莉,上周末我在街上见到跟你一起的,是你男朋友吗?”
唐莉回过神,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来,“是啊,怎么啦?”
“喻师兄都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啊?”刘雪霏笑着问道。
见话题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喻即安立刻收回注意力,继续埋头敲病历,写完后检查学生写的,捉到一个错误,就把学生叫过来指给她看。
午休时他给姚蕴含打电话,同她说了买房的事,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去见见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