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好像侵入了什么物质,被其侵吞蚕食,彻底锈住了。
徐乐颖问:「穿了衣服……是要出门吗?」
简暮顿了几秒,点头:「嗯,出门。」
「去哪里?」
要去哪里?
想起来了,要去找医生。
简暮说:「有点事。」
显然是一句敷衍的回答。
但掌控欲极强的母亲在此刻却放过了他。
换做平时,简暮一定可以从字里行间、细不可查的微表情里看出她的言行举止的不同寻常,然而他今天能与徐乐颖对答如流都已经是勉强。
徐乐颖问:「出门多久?」
简暮算不出来,随便答道:「小半天。」去做个检查,基本差不多都要半天时间。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徐乐颖说,「回来要好迟了。」
她没有阻拦简暮想要自由外出,神態自若地走向门口:「出门之前,帮我去顶楼阁楼上搬一些东西下来吧。」
「什么东西?」
徐乐颖打开门:「跟我上来,你照着我说的搬,都是以前从老宅里带回来的老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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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暮当年买下这套房子后,就带着简睿从简家老宅里搬出来。
他们二人从老宅里带来的东西不多,除了日常穿的衣服和上学时候的课本和物品之外,就没再带其他了,因为嫌弃简鉞诚的东西晦气。
但简暮收拾了许多徐乐颖的物品,上至她的珠宝首饰、如今已经绝版有价无市的奢侈品包和礼服,下至她从前最喜欢的,经常和简暮一起坐在上面为他念故事书的竹编鞦韆吊椅……简暮统统带离了老宅,搬来新家。
这些东西一直放在顶楼被当做杂物间的阁楼里,长长久久地等待着它们的主人亲手擦拭它们蒙尘的躯体,却经年累月地杳无音讯。
从前简暮充满希冀,以为离开了老宅那个充满了噩梦的牢笼,有了一个承载着全新希望的居所,徐乐颖就会回来。
他期盼地等待,等到最后,阁楼已经积累了呛鼻的灰尘,蒙上了霉味,结满了蜘蛛网,她仍然不见踪影。
简暮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淡了下去。
从装满陇峯机密的保险柜里找到阁楼的门锁,简暮关上柜门,带着徐乐颖走上別墅四楼,再通过一条走廊,进入走廊尽头的家用物资存储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