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只做了一夜夫妻,从此午夜梦回,只余无限的追忆。
若当年他能更大胆些,或许现下能与阿静一同等待儿子儿媳的拜见。
独立窗边许久,殿外传来宫人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携太子妃请安来了。”
燕帝收回视线,稍敛容色:“让他们进来。”-
小年轻初尝情事,彼此又情投意合,在紫宸宫请过安,一回到东宫掩上门,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一不留神又抱在一块儿。
脸挨脸,唇对唇,卿卿我我,你侬我侬,道不尽的浓情蜜意,都化作涔涔热汗。
这一整天就没出过门,直到三朝回门,沈玉娇坐在镜前梳妆,看着耳侧的殷红,不禁去嗔谢无陵:“瞧你干的好事!”
谢无陵穿着一身绯袍,精神奕奕,眉眼都透着一种餍足的慵懒:“若有人问,就说是虫咬的。”
沈玉娇:“你当旁人是傻子吗?”
谢无陵:“我可没这样说。”
沈玉娇:“那你还扯那样的谎。”
“若他们不傻,自然知道你脖子上是怎么弄的,谁会多问?”
谢无陵走到梳妆台旁,拿起眉笔:“行了,乖乖坐正,哥哥给你画道远山眉。”
论厚颜无耻,沈玉娇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仰着脸,由他画着。
只是画着画着,她隐约觉着男人落在面上的视线愈发滚烫。
一睁开眼,果然见他目光灼灼。
这眼神她可太熟了,每回他坏心思,便是这般!
果不其然,两道柳眉画完,他弯下腰,从后圈住她,贴耳低语:“今晚回来,哥哥拿朱笔给你画幅梅花如何?”
沈玉娇蹙眉,难道自己误解他了?
又听他道,“在你身上画。”
沈玉娇:“……”
她就知道,这个无耻之徒!-
沈玉娇当太子妃的第二年,长安也迎来新一届科举。
这一回的新科状元,是河东裴瑕。
琼林宴上,沈玉娇见到了那位曾与她订过娃娃亲的前未婚夫。
面如冠玉的年轻郎君,着红袍,披宫锦,帽檐插花,当真是龙章凤姿,俊美无俦。
站在一干新科进士之中,鹤立鸡群般出众。
难怪她听宫人说,今朝进士游街,裴郎一人,引得无数贵女争先相看,帕子、香囊和鲜花更是堆满一路。
现下裴瑕可是无数闺阁少女的梦中檀郎,他的婚事更是炙手可热,好几位郡主和县主都对他倾心爱慕,嚷嚷着非君不嫁。
“娇娇,看什么呢?”
谢无陵和席间臣工饮过两杯酒,回首便见自家太子妃正定定看向下首,顺着看去,竟是新科进士的方向。
而那批红袍进士里,最为醒目的莫过于那河东裴瑕。
“他有那么好看?”
谢无陵桌案下捏住沈玉娇的手,试图唤回她的注意力。
沈玉娇收回视线,轻笑道:“从前就听说他的君子贤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一表人才,难怪能叫裕王和睿王家的小郡主为他吵起来。”
谢无陵朝那边瞥了眼。
时隔六年,那裴瑕果真愈发英俊。
还好自己早早把娇娇娶回来了,不然叫娇娇见到这小白脸,指不定就被迷惑了。
“一个男子长那么好看作甚?是能当饭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