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你去帮我找到顾子言,杀了他。”
莫阿勒显出了几分犹豫:“杀了?他对你又没有什么威——”
“迟早会有。”沈奕脸色阴沉:“以他对谢异书的了解,找出我的破绽,只是时间问题。你不是说了要让我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吗?难道你忍心看我整日提心吊胆?”
莫阿勒微一低头,有些摇摆不定。
沈奕似乎也知道他的顾虑,道:“要不这样吧,若是你在涪城找到了顾子言,那你就把他给我带回来,我不杀他。但若是他已经离开了涪城,去吙达找谢异书了,那你就一定要把他杀了,千万不能留。”
莫阿勒一愣:“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可能会去找绯焰?再说,他怎么会知道绯焰在哪儿?”
沈奕唇角弯起一点弧度:“对啊,但我这不是有点怀疑嘛。”
莫阿勒不解:“怀疑什么?”
沈奕道:“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失忆,怀疑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莫阿勒道:“这怎么可能,你给他下的药有多厉害你不清楚?”
沈奕难得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我当然知道那些药有多厉害,所以我才让你一定要杀了他。一个吃了那种药还能保持清醒的人,绝对是个天大的祸害。”
独自脑残的第二十二天
不出十日,吙达撤军,将乌西十城完完整整地拱手归还,为表达议和诚意,还不远万里往京城送去了一份厚礼。
朝堂上,吙达王的头颅从锦盒里滚出来的瞬间,举座皆惊。
莫阿勒弑主篡位的消息很快席卷了四海,但最最惊人的远不止于此。据说,莫阿勒弑主并非为了王位,新王另有其人,正是四年前——那名横空出世,转眼又销声匿迹的绯焰少将。
茶楼里,街道旁,说书人唾沫星子横飞,随地儿一站就是一个演说场,关于绯焰的奇闻轶事一开唱,万人空巷。
京城里,绯焰使过的刀枪剑戟,穿过的铠甲鞋履,用过的锅碗瓢盆,又被重新抬上了舞台,真真假假,开始爆炒。
赌坊里,关于绯焰是中原人还是吙达人还是阔丹人还是米苏人的赌注一码迭一码,只增不减。
礼部尚书府被众多武将踏破了门槛,爬断了房梁,只因陛下派郭平选定战后出使吙达的人选。这群武将发疯似的抢破了头,一些惯来不懂人情世故的武夫,甚至开始一大筐一大筐地给尚书府送礼,就差把自己送到郭尚书的床上。
郭平扶额叹气,只恨自己……官职太高,不能亲自前往吙达。
不然,他也想看一看那位少将,究竟是何模样。
京城热闹得仿佛过了第二个年,再看吙达,也是同样地喜气洋洋。
吙达人骨子里流着的是好战的血液,他们已然忘了四年前,这位名叫绯焰的勇士,是怎么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国度终于可以舍弃臃肿愚昧的老吙达王。而这位新的吙达君主,是大安朝招揽都招揽不去的无双将士,他顶着莫大的光环游走四方,最终扎根于吙达,也会和莫阿勒将军一起,带领他们征战寰宇,夺回属于吙达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