吙达人不仅不厌恶绯焰,甚至还怕绯焰弃他们而去。
因此,在莫阿勒将军的明示暗示下,整个吙达宫廷做出决议,将整个吙达最美丽的女人,老吙达王最亲爱的公主,嫁给绯焰作新娘。
吙达王已死,公主是戴罪之身,但嫁给新王,便能宽恕她所有的罪过,她的美丽,能以王后这个身份,重新焕发出新的光彩,福泽这片大地。
登基大典和新王的婚礼正在热烈地筹备中,整个吙达洋溢着新生的氛围,只有新王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一群头戴彩饰的侍女涌入殿内时,谢异书正生无可恋地瘫在轮椅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整间房内都堆满了金银玉器,琳琅满目,他却提不起半分兴趣,从头到脚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颓丧,和传闻中那位意气风发的将军判若两人。
莫阿勒捧着沉重华丽的喜服进门,指尖在那绸缎上轻抚,眼底似乎还有些异样的情绪。
他坐到谢异书旁边:“阿巴衣是我最爱的女人,你是我最崇拜的男人,我将她托付给你,你要好好待她。”
这十数日,谢异书的三观已经被莫阿勒震碎了无数次,他不再执着于和莫阿勒沟通,莫阿勒一开口,他就推着轮椅转身,却又被莫阿勒拽了回去。
莫阿勒盯着他的腿,皱眉道:“沈奕说了,他没有给你下药。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分明已经给你正好骨了,为什么还是站不起来。”
谢异书垂眼,浓密的眼睫盖住了情绪,投射下一小片阴影,如同易碎的蝶翼:“这样不好吗?我跑不了,不是正合你意?”
他这几日清减了许多,莫阿勒专门给他聘请了大安的伙夫,依然没有半点改善。
听伺候的侍女说,他整宿整宿地不合眼,也不说话,仿佛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莫阿勒觉得不该是这样,他道:“你明明和我说过你不喜欢京城,你说那种地方乌烟瘴气。”
谢异书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确实乌烟瘴气。”
“那你又为什么硬要回去?只要你不走,我可以不逼你和阿巴衣成亲,也不会锁着你。我们一起去游历四方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
“我不喜欢,我就喜欢乌烟瘴气。”这是谢异书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他还是在和一群世家子弟插科打诨,这一次却无比认真。
他前所未有地清楚,他必须回去,无论他有多讨厌那个地方。
京城在慢慢变好,大安也在脱胎换骨,那是爱他的人,一点一点,为他打造的海晏河清。
莫阿勒却觉得他是被儿女私情蒙蔽了双目:“说白了,你还是舍不得你的那个相好。”
谢异书被戳中,索性承认:“你说得对,我就是舍不得他。”
莫阿勒不搞断袖,也不理解断袖:“阿巴衣哪里比那个男人差了?”
谢异书:“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