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感念顾卿情谊,后宫悬置。岂料天家无情,君心易变,一朝功成反目成仇,养心殿山盟海誓化作空中楼阁,眉宇间缠绵悱恻践做足底淤泥。顾卿病体残躯,声名狼藉,风光不复,锒铛入狱。”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生死攸关之际,幸得昔年恶友不离不弃,一纸军令状,万里为君征……”
大军离开涪城的第七日,谢异书匆匆出门,打算买个话本给顾子言逗趣。
随手一抓,就抓到了一本足以让编纂者掉十个脑袋的《隐忍王爷暗恋我》。
虽然顾子言的名声变好了,他很开心,但翻到这种鬼东西,还真是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好奇倒是有一点……
谢异书翻了翻目录,瞧见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章节名,脸色发红地胡乱把那话本塞进了自己的小竹篓里,又去前街买了一点新鲜瓜果,脚下生风地回了家。
“阿言我回来了,太阳晒得舒服吗?”
院子角落的红梅下,顾子言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正在那里闭目养神,谢异书见时辰还早,把买的东西一股脑丢到墙角,先给顾子言把汤熬上,这才自己拖了把椅子坐到顾子言旁边,将那话本摸了出来。
他逐字逐句地念给顾子言听,念到少儿不宜的地方就开始插题外话:“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是怎么回事,你人都没回去,也没传点风声回来,丞相的位置还空着呢,沈奕死了没啊……啊!若是谢之重先我一步把他杀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他一想到沈奕就恨得牙痒,激动得把椅子翘翻了,整个人往后仰倒,下意识抓了顾子言一把。
顾子言跟纸扎的似的,轻飘飘地就要被他拽倒,谢异书暗道完蛋,把顾子言重新推了回去,自己咚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话本掉在脸上,“啊疼疼疼疼!”谢异书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重新站起来,扶正椅子后觉得有点天旋地转,那话本上的字都开始歪歪扭扭。
话本是看不下去了,他把话本搭到顾子言的头顶,蹲到地上开始铲雪。
整个院子已经被他堆了两排一模一样的雪人,谢异书对这项活动乐此不疲,很快又塑起两个雪人的身子和头,就在他把两颗头装上去时,院外进来了一个容颜俏丽的女人。
那女人手里捏了卷软尺,谢异书见她进来,立马推着顾子言回屋。
把屋门严丝合缝地关上,生起暖炉,给顾子言温了一会儿,他才让女人脱顾子言的衣服。
女人对他的这番小心翼翼已经习以为常,量尺寸的间隙,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的装潢:“哟,这才几日就改头换面把房子修了,红绸都拉上了,当真要办婚礼啊,你这不是争着抢着守寡?当寡妇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谢异书一笑:“我觉得挺好。”
女人摇了摇头:“懒得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