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包含了许多含义,字面意义上关乎安全的死,情绪方面大起大落的生与死,比如想起他偶尔会心情沉底,难过死,想到他脑子里的肿瘤,担心死,他活着,没有被自己害死,也会开心死,死来死去,但只要有他在,就不会真的死去。
她习惯了独处,但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听见自己鲜活的心跳,这一颗愿意折腾的心,紧密牵系另一个人。
戎玉怡觉得这个认知很危险。
这种过于依赖的信息一旦被创建、巩固……覆盖天生的记忆偏好神经回路的可能性非常大。
记忆巩固需要蛋白质合成,提示存在基因表达机制。然,很不幸,这种提示太不知不觉了,等她回过神,记忆编码已被修改成功,感官信息获取时的高度整合机制的运转,实在让她震撼。
但是,温铩羽却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答案。
“好,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
社区调查问卷吗?
你会选前者还是后者?
前者。
好,了解了。
嗯?
嗯嗯?
嗯嗯嗯?
戎玉怡越想越迷茫,掀开被子坐起来。
窗外月光稀薄,像隔着一层薄雾,往地板撒落一地冷清。
秋去冬来,戎玉怡依然不理解。
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房门没关,楼下传来落地钟沉闷悠长却空灵的钟声,响到第四下,戎玉怡低头看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茫然,声音嘟囔:“宝宝,你爹地才是一只小狗鼠,不会说人话。”
自五月份从钟凯瑜那里调到弟弟的病历后,温折戟便一直在旧金山的自家医院和马里兰那边的顶级医疗两方徘徊,亲自安排好一切,等待弟弟的到来。
蹉跎一个多月,得知温铩羽想漂洋过海而来,他温和的面容终于有一丝破裂,让直升机直接到海上捉人,再转送机场。
在机场接人时,温折戟本以为会见到久不见面的戎玉怡,然没有,只有他和钟凯瑜。
当他问道,温铩羽给了个言简意赅的答案,只说她不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