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是个小孩。凌凛这么在心里想着,嘴上说道:“也许是忙案子去了。”
“不,我问过郑叔叔,他好像也不知道我爸爸的去向,”贯水楠摇头,“而且,以往要加班的话,爸爸都会提前和我说的,从没有像这次一样,一声不吭就夜不归宿……”
病床上的银发男人突然发问:
“你知道昼光基金会那个自称‘王久武’的顾问吗?有没有联系过他?”
“王顾问?”
女孩闻言一愣,随即摘下肩上的书包,从内袋取出一块铭刻昼光基金会徽标的电子表。在她翻动查看的时候,于表盘背面,数字编号“595”清晰可见。
凌凛瞥了一眼,不免惊讶:
“这是王顾问的备用副表?基金会成员的备用副表不都统一存放在总部吗,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师父给我的。”
贯水楠一边回答一边扭动表盘旁的按钮。在她的操作下,时钟界面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东埠城市略图。地图之上,一个红点不停闪烁,各方兜转,最终一路奔向西南方向。
“这是最近的历史记录,”贯水楠解释道,“记录显示王顾问去了鱼岭别墅区,然后他那块腕表的信号就消失了。”
“信号?你们在监视他?”
“当然啦,既然来到我们的地盘,那我们当然得知道他都在做什么啊,”女孩的语气听起来就仿佛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开始我借帮他缝补外套的机会,偷偷塞了个窃听器进去,但他并不常穿那件外套,讯息时断时续,所以师父就拿出他的副表,让我同步记录他腕表的信号。”
凌凛若有所思,没有对江氏师徒的控制狂行径多作评价,也没有继续追问595副表的事。
他注意到,在自己提起“昼光基金会总部”的时候,贯水楠神情毫无变化,看来是早已知悉——她不奇怪为何江河清能拿到归属昼光基金会的东西吗?怕是从未意识到这个问题。在这个女孩心里,也许一句“因为他是江河清”就足以回答一切;但凌凛知道,并非如此而已。
“不过,我问的是我爸爸的行踪,跟王顾问有什么关系?”
思绪被打断,凌凛顿了一下,接着贯水楠的问话回应:
“鱼岭别墅区曾是沉海秘社的大本营——这一点你恐怕比我更清楚——王顾问应该是前去别墅区查案,我猜贯检正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在一起?”
“……这个嘛。”
对话者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是贯山屏的女儿,银发男人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为好,只能含混过去,“总之他们应该是在一起。”
“我不明白。”女孩愈发不解。
“呃对了,你师父呢?”凌凛干脆而生硬地岔开话题,“说了半天居然忘了小江,贯检你联系不上,小江也联系不上吗?”
“师父也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这倒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