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错愕:“什么?”
“他落入长主彀中,长主欲施刑于他,萧章给?了他这一痛快。”
“许南他”齐珩眼底有泪光。
“这是他,拼死拿到的匣子?。”谢晏的掌心中有一木盒。
齐珩眼前稍稍模糊,他欲伸手?去接,却不料谢晏的手?一退,他直视齐珩的双眼,道:“齐明之,你想清楚,你一旦打开它,你便?真?的回不去了。”
齐珩蹙眉,道:“这是许南拼死拿到的,我必须要知道里面的东西。”
齐珩不再犹豫,手?掌张开,直接拿过那木盒,径直打开,木盒中有十一封信笺,木盒底有一名簿,齐珩瞧见那信封上?的名字,不免手?上?一颤。
一封看尽,齐珩抛掷在案面上?,他攥紧手?掌,闭上?双眼,隐忍着怒火。
良久,他徐徐睁眼,再次打开下一封书?信,齐珩咬牙切齿,将?手?上?的信随意置于一旁,他双目布满绯红色血丝,双唇翕动,他在隐忍自己心中的怒火。
谢晏看着齐珩身前剧烈起伏着,他沉默不语。
齐珩将?最后一封书?信看完,他颓唐地自嘲一笑:“这便?是,朕的好姑母。”
杨唯清伪造文书?案,柳治平自杀案,天子?大婚前的流言,监试一案,昭陵刺杀一案,江平楼一案,刺杀谢晏一案,卖官鬻爵干扰吏部铨选,还有挪用赈灾款一案,以次充好致使江南堤坝崩溃等等。
齐令月的罪状太多。
罄竹难书?。
光江南那次溃堤,便?致使数千人伤亡。
百姓是齐珩的底线,齐令月已然触碰了这道底线。
齐珩将?手?中茶盏狠狠掷于地,碎片散落一地。
书?信上?写的,不过是几?个数字,可这数字背后,又有多少百姓家的灯火熄灭。
“给?朕围了东昌公主府!”齐珩怒声道。
齐珩拿着剑,正欲夺门而出,便?被?谢晏拦下,谢晏忙道:“齐明之,你冷静些?。”
齐珩吼道:“冷静?伯瑾你告诉我如何冷静?那个毒妇,她害了这么多的人,她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谢晏拽着他的衣袍,匆匆道:“你想清楚,她是镇国公主,党羽无数,你便?是围了,也有人会?为她奔走,你得想个万全之策将?其一网打尽。”
“何况,她还是皇后的生?母。”
谢晏的这一话语算是提醒了齐珩。
见齐珩稳定心神,谢晏又道:“便?是东昌公主与她闹得难堪,但也是有着血脉于身的,你真?的以为皇后能不动悲喜?”
齐珩闻言,沉默良久。
“呵,这么说,我还奈何不了她了,是吗?”齐珩自嘲一笑。
眼瞧着天边夕阳将?落,空中蒙上?一层灰蓝色天幕。
齐珩在深红宫墙中踽踽独行,宫墙角落里挂着的灯笼,原是用瓦做的,便?是落了雨,倒也不怕浇灭了。
何况大明宫内侍灯的小黄门来来往往,里面的灯火一旦渐暗便?即刻换下。
各司其职,齐珩恍惚地想起这四字。
上?至天子?,下到黄门内侍。
均各司其职。
守门的金吾卫见齐珩踏入立政殿殿门,施礼道:“陛下安好。”
齐珩点了点头。
他缓缓踏入,身后金吾卫窃窃低语,偏一句不落地进了他的耳,那金吾卫士道:“陛下貌似有些?失神。”
另一金吾卫士应声道:“瞧着像是。”
齐珩眸中带着无奈与悲酸,他看着那倒映在窗纸上?的身影。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推门而入。
江锦书?偏头侧椅在榻上?,余云雁将?汤羹收好,施礼告退,见齐珩悄然步入,余云雁一喜,还未开口行礼便?被?齐珩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