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凌雪道:“我只是替她觉得不值,寻常人家的兄妹尚有为家产争夺不堪的,更何况皇家兄妹,更应该各奔各的道才?是对的,大皇子就算赢了,也未必能为她做多少,她却硬生生把自?己逼到?了两面不讨好的地步,如?今不仅在南越国混不下去,我金朝更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陶采薇眼睫动了动,祁姐姐这话,总有些似曾相识,又让她想?起那个久远的人名?来。
恍然间,又已经过了半年了,她与全修杰的婚期一日□□近。
陶采薇道:“祁姐姐,从她为了一己私欲将刀锋对向金朝百姓时,就不必为她感到?惋惜了。”
祁凌雪愣了愣,大皇子在金朝的一系列做法,未必是云华的意思,她或许只是想?尽力帮自?己兄长坐上皇位。
就在这时,宫门以?及京城的城门大开,铺天?盖地的消息四散而出。
皇帝驾崩,三皇子即位,崔鸿雪为当?朝宰相,兼内阁首辅,主持内政大权。
这些消息传播得飞快,而庄时已经身着龙袍,举行了登基大典,不知他是如?何处理?的,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他得位不正,乃是真龙天?子。
不过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等等,江建安辞官回乡,崔鸿雪为当?朝宰相兼内阁首辅?问题在于,崔鸿雪他活了。
这件事的劲爆程度甚至大于宫里换了个皇帝。
就在陶采薇和陶金银出行的前一天?,这些消息正好传到?河首府。
而
此时的崔鸿雪,拿着他那潜进弯湖里摸了一天?一夜才?摸到?的家族玉佩,一路到?了溪川。
他不能顶着这张脸去陶家,他不敢。
他只要符老爷子答应他的事情如?诺兑现。
崔家玉佩加上一纸婚约,别的便什么也不需要了,要成为陶采薇的夫婿所需要过的那些关,他早就全都过了的。
孑然一身,没有聘礼,也没有媒人,他就敢去向符老爷子要求,将陶采薇嫁给他。
现在想?想?,在溪川最后那一夜的所有疯狂,都是为了今日做准备。
庄时现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这人却天?南海北的筹备他自?己的婚事去了,朝堂上光听说?了这位崔相的名?头,连人也未曾见到?过一个影子。
他们?私底下不禁谈论起来:“会不会此人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咱们?这位新皇为了悼念他死去的挚友,答应之前许诺给崔鸿雪的官职,现在才?封了他这么一个官职。”
新皇的登基大典上,堂堂宰相兼内阁首辅竟一面也没露。
庄时无所谓那些人揣测的心思,崔相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
陶采薇临行前,听到?这个消息时怔了很久。
符秀兰几番欲言又止,别人可?以?不信,她却十足地相信崔相就是还活着的崔鸿雪,也是崔波。
确定了崔鸿雪还活着的这件事情,对陶采薇来说?意味着很多,毫无疑问的,重现京城的崔鸿雪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各方面都比全修杰要强上很多。
她心里或许也在想?,是否嫁给崔鸿雪是比嫁给全修杰更好的选择。
这两位正好都与她有婚约。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符秀兰看?出并否决了。
符秀兰心里坚定认为,崔鸿雪要是想?娶她家闺女,怕是早就出手了,当?初他们?那么跟他说?,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便知道他心里压根是没有自?己闺女的,就算有,符秀兰现在也绝不会多话,女儿好不容易走了出来,除非崔鸿雪说?清楚了要娶她,否则符秀兰不想?让女儿平添烦恼。
最好是彻底将那人忘了的好。
可?是符秀兰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两人以?后同在京城,陶采薇不可?能不跟崔鸿雪见面的,到?时候她已经是全修杰的妻子,看?到?跟崔波长得一模一样的崔鸿雪心里指不定得有多难受呢。
符秀兰认为,崔波这一套行为,摆明了不就是不想?娶陶采薇嘛。
陶采薇心里想?东想?西,但是她如?今多少比以?前更懂得义气为何物,跟全家的婚事是定好了的,便不能反悔,崔鸿雪跟她,算是有缘无分吧。
这件事情到?底也没对陶采薇造成多大的影响,她还是决定一切计划照旧进行,她从库房最深处的箱子地下翻出了崔家祖父留给她的虎头私印,到?京城后若能有幸见到?崔鸿雪一面,她就将此物还给他。
就在陶采薇和陶金银正式出发?后不久,符秀兰收到?了一封来自?溪川的信。
陶金银一路上仍在不停地温习功课,在他们?出发?之前,全家的信件也及时送到?,这是那场不大不小?的战争之后,陶采薇第一次收到?他的回信,看?来京城果然才?开放不久。
全修杰告诉她,京城里一切正常,希望他们?尽早出发?,京城里已经汇集了不少于陶金银同届等着参加会试的学子,陶金银现在过去,正好可?以?和大家交流一番,今后在官场上也都是朋友。
这话也只有全修杰敢说?了,他能保证陶金银此行不白跑,必能进入官场。
陶采薇翻了翻这封信的落款日期,是京城封闭之前发?出的,那时候东西南北正起战事,三皇子的兵马还在各处扫荡,并未进入京城,因此从全修杰的信中?可?以?看?出,很多信息都是之前的。
若是现在,全修杰不一定能跟陶金银打包票了,如?今的皇上,只听崔鸿雪一个人的话,全修杰也不再是御前最得力的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