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娘说得没错,徐清樵和公主无疑是般配的,公主又对他真心爱慕,满心满眼都是他,这跟自已和宁国公的情形并不相同。
宝宁是公主,如果这事一出,陛下定会赐婚。
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两个人成了夫妻,徐清樵就会一点点被打动。
他这一生会娶妻生子,官运亨通,说不定还是一场佳话。
这,不就是自已想看到的吗?
颖娘又道:“我知道你一心跟他划清界限,而公主又待我不薄,我本来很纠结要不要跟你说公主在我这里拿了点药,既然你能想通,我也不用为难了。太好了,我回去了。”
蒋淑宜再次拉住颖娘的衣袖。
颖娘回过头来,一脸迷惑:“怎么了?还有事?”
蒋淑宜的眼里忽然涌上好多好多的泪水,泪意汹涌得厉害,她努力憋住,不让泪水落下来,可是,失败了。
她用手背快速抹去脸颊的潮湿,张了张口,发不出一个音节。
更多的泪水决堤而出,一只手左支右绌,快抹不过来。
颖娘叹了口气,扬起下巴一指,“他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蒋淑宜双眼模糊,篝火的火光把眼前朦胧成晃眼的光点,隐约可见徐清樵所在的位置空置。
心里突然憋闷得厉害,好似回到了上一世被沉塘的那一天。
那种窒息、模糊的感觉萦绕着她,生命一点点流失,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比生命还宝贵的东西。
徐清樵一腔爱意于她,就是水之于鱼,他的爱冲破禁忌的藩篱,怎么能不让她内心柔软,如今他却要收回,又怎么不让她心慌?
过了今夜,回不了头了。
蒋淑宜掏出手帕擦干泪水,忘掉自已的身份,忘掉一切可能的后果,靠着本能的驱使。
她要阻止。
微凉夜色之下,林间仅有几声虫鸣。
崔嘉琅后背倚靠着老树,揣着手,语气玩味:“咱们状元郎,什么事非得私下跟我说啊?”
他打量四周,“还是这么偏僻的地方,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话?我可先说好,我这人可不喜欢男的。”
徐清樵隐没在浓墨般的黑夜中,星光点亮眼眸,泛出冷厉的波光。
崔嘉琅又道:“不会要杀我埋尸吧?你打不过我。”
徐清樵抻开衣袖,手心向上摊在崔嘉琅跟前,“帕子,拿来。”
崔嘉琅掏出一根绢帕,一边给他,一边嘀咕:“还以为是什么事?”
徐清樵接过帕子,借着月华展开端详,翻来覆去几遍,扔在了崔嘉琅胸膛,“不是这条。”
崔嘉琅一幅恍然明白过来的样子,戏谑:“原来想要那条啊?那条我可不能给你,珍贵着呢。”当然珍贵了,那可是蒋淑宜欠下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