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姜宁感受最深的便是消息的闭塞。
她如今的身份,还只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很多事,不管是外祖母还是大舅母都会有意无意地避着她。而前世这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囿于后宅之中,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
以前还会有裴垣给自己递些消息进来,如今的她除了和表姐江媛打听外,几乎就没有了其他消息的来源。
这就好比一个人被弄瞎了眼睛和捅聋了耳朵,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好些事都变得和前世不一样了,未来就有了更多的不确定。
姜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裴垣以后都不能再成为自己的助力,那么自己就得学会在没有裴垣帮助的情况下,独立面对将来的所有的变数。
一想到这,姜宁就神色复杂地回看了一眼,然后去了大厨房。
*
江潮在福安堂陪着太夫人用过午饭后,就和裴垣一起离了府。
待他们走后,太夫人的眼角不免泛起了泪光。
姜宁忙在一旁相劝:“如今和鞑靼议了和,西北的局势必然不会像以前那般紧张了,皇上也是以防万一才没让他们撤兵。说不定过段时间和鞑靼的关系稳定了下来,大舅和二表哥就能回来了。”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懂,”太夫人就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我不过是年纪大了,有些舍不得罢了。”
见外祖母的神色如常,姜宁知道外祖母没有骗自己,于是就依偎在外祖母身边给外祖母轻轻地捶腿。
太夫人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同姜宁道:“你父亲对你师兄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姜宁听得心一惊,暗想那日的事,难道被外祖母知道了?
她就有些心虚地问:“您为什么这么问?”
太夫人见姜宁给自己捶腿的双手都停了下来,就料定猜中了个八九不离十,她就拍了拍姜宁的手:“我知道你父亲素来看重裴垣,甚至对他寄予了厚望。如今裴垣竟到了你大舅舅的麾下,你父亲想不开,有情绪,都是正常的。”
“但是你不能和你父亲一样啊!”太夫人就劝着姜宁,“甚至你还应当劝着你父亲一点,以化解你父亲心里的怨气。”
听到这,姜宁终于明白了外祖母的意思。
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外祖母也不希望父亲因为裴垣而迁怒大舅,所以想让自己帮忙劝劝父亲。
“没有,我父亲没有怨恨师兄。”姜宁就宽着外祖母的心。
“真的没有?”太夫人却是不信,“那今日你怎么连正眼都没有瞧过裴垣?有好几次他想主动和你说话,你都故意视而不见。”
姜宁顿时瞪大了眼。
裴垣今日有想过和自己说话吗?
自己才是被他视而不见的那个吧!
可外祖母既然这么说,自然也不会骗自己。难不成这几个月没有同裴垣打照面,他们二人间的默契竟已消耗殆尽?
“我今日还真没留意到……”姜宁只得为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