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初时推辞不受,任我行便让盈盈代为探望和转送。
宁中则看在令狐冲面上,只得收下。
任我行念她年已四旬,又二十多年未曾生育,便命总坛医官每日为宁中则把脉记录,密切注意宁中则胎象变化,务要保得她母子平安无事。
宁中则知推辞无用,又想到腹中孩儿,便也受了这份好意。
忽忽两月过去,这日宁中则瓜熟蒂落,在黑木崖上足月产下一个白胖男婴。
任我行和令狐冲不便前来探望,都让盈盈代他们送来了贺礼。
宁中则原本就胸乳饱满硕大,怀胎之后更是日日见长,此时一对胸乳已有西瓜大小,任我行又令教中名厨每日为她烹煮补身益乳汤羹,催得她双乳每日奶汁源源不断,有如泉涌。
女儿吃不完,只能挤到银碗里倒掉。
饶是如此,仍不免时时从她黑漆漆的奶头中沁出雪白乳汁来,洇湿胸前衣物,到后来只得敞开胸怀,袒着一双胸乳,在屋内走来走去,乳汁便洒在屋内各处,满室奶香。
好在住处只有她和两个侍女、一个婆子,再无他人,倒也无甚不便之处。
寻常妇人哺乳后,双乳虽大,却不免松弛下垂,但宁中则的双乳在佳肴良药进补下,非但未曾有半点松弛,反而愈加坚挺鼓胀,但见一对洁白的乳峰之上,两片黑漆漆的乳晕足有婴儿巴掌大小,奶头又黑又长,走动之时不住抖动,引得那婆子和两个侍女艳羡不已。
时光飞逝,宁中则生子转眼已满百日,这日任我行在宁中则住处,为她母子摆下百日宴,只有任我行和令狐冲夫妇三人相陪,这也是自宁中则产后任我行第一次前来探望。
宴后,令狐冲和盈盈先行告退,只留任我行和宁中则母女在房中叙旧。
任我行见那男婴包在大红襁褓之中,眉眼清秀,十分可爱,便问道:“孩子取名了没有?”
宁中则道:“还没有。”
任我行道:“老夫虽是武人,倒也略通一点文墨,不如让老夫来给帮着想想。
只是这孩子的姓,岳夫人想好了么?”
宁中则摇摇头,道:“也还没有想好。”
她叹了口气,接着望着窗外,又幽幽道:“我本想让他随我姓宁,但若随母姓,旁人一看便知这是个没爹的孩子,且不说旁人会讥笑欺侮他,就是他自己将来长大后,也会自怨自恨。可是不姓宁,又能姓什么?”
任我行慨然道:“既如此,不如和我姓任吧!”
宁中则一惊,随即会意,转头看向任我行,见他鬓角斑白,神色诚恳,流露出几分期许。
此刻竟已不似威震天下的魔教教主,不过是个年逾六旬的寻常鳏夫。
她心知若是答应任我行,便是有了一个极强的依靠,自己母子后半生不仅可衣食无忧,且地位尊崇。
此外岳不群早已自宫,她转嫁任我行,于名节一事上无可指摘。
但自己一生专以除魔卫道为务,以正气凛然自居,如今为了孩儿,屈身托庇于魔教,已是大大不该,若再委身于这大魔头,更是背弃正道公义和当年师尊教导,实难心安理得,当下沉吟半晌,道:“任教主好意,中则感激不尽,但中则命浅福薄,无缘享受,望任教主恕在下难以从命。”
任我行听了,也不强求,道:“既如此,老夫也不勉强,岳夫人先在此安心休养,起名一事,从长计划。”
说罢起身告退。
此后数月,任我行不再前来,只派盈盈和令狐冲前来探望,各样补品、珍馐、锦锻和日常应用之物,却送得比之前更加频繁。
宁中则知道任我行尚不死心,决意离开黑木崖,忽忽不觉,孩子已长到半岁,身体壮健,可抱出屋外行走,宁中则便去向任我行辞行,但连去三次,任我行都避而不见。
宁中则知他不愿自己离开,但眼下却又非走不可,于是暗中收拾了一包金银细软,寻了个月黑风高之夜,抱着孩子偷偷下了黑木崖。
她在崖上时,知晓自黑木崖往北往东往西皆是日月神教的地盘,只往南五十里外,因有少林和嵩山,日月神教分舵不多,便一路向南而来,连行了三日,自忖已离了日月神教管辖,这才寻了一个镇上客栈,投宿歇脚。
这晚在房中,孩子连日奔波,早已在襁褓中睡熟。
宁中则一面轻拍着床榻上的儿子,一面想着将来之事。
她心知自己已不能在江湖上立足,惟有退出江湖,寻一个荒远僻静之处,抚养儿子成人,只是到底去哪里安身,却是一时难以决定,想了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妥。
正思量间,突听有人敲门,宁中则喝道:“谁?”
右手已摸上一旁的长剑。却听门外那人悠悠道:“师妹,是我。”
听到这声“师妹”,宁中则浑身登时如堕冰窟,来人正是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应付,岳不群已施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