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不喜欢花啊朵啊,我娘又在别院,还得麻烦你送到北边。”
他娘就是莺莺想要寻找的长帝姬,她忙应下,仔细记下地址,想着赶紧去拜访。
等从花木行出来,莺莺回店里取了包好的花烛又顾不得下雨便将长寿赶车去长帝姬处。
长帝姬住得别院庭院深深,莺莺向门人道:“在下花满蹊店主,问过了郑大人特来此处送花烛给长帝姬。”
门房查验过她的名帖才将她放了进去。
而后便有一位丫鬟来接她,莺莺捧着花烛谨言慎行,并不多看周围一眼。
行至一处亭台,才有一位嬷嬷来接待莺莺,莺莺禀明了来意,嬷嬷便从她手里接过了花烛。莺莺便热心告诉她这花烛如何使用、如何保存,而后才告辞出来。
可惜这一趟没有见到长帝姬。不过莺莺毫不气馁,来日方长,有了这个由头以后时不时过来拜访,总能有机会见到长帝姬。
莺莺回去之后河水越发上涨,汴河的水面逐渐涨了上来,市面上的粮食越发紧缺。
而与此同时百姓们又开始有新的担忧:随着连日大雨,河堤崩塌的可能性大大增强了。
往年的夏天,冰井务早研究出来漉梨浆、酸梅汤、凉水荔枝膏、雪泡缩脾饮等各色凉饮售卖了,满汴京城的百姓都在消暑乘凉。
可今年因着大雨大家都无心吃这些饮子,只忧心忡忡等着官府的消息。
官府倒没有旁的消息,只是街市上乱了起来,听说平民住的地方还有人为了抢着买粮斗殴的,更听说有匪徒铤而走险偷粮抢粮的。
汴京城的治安虽然好,可人总要吃饭,为了粮食铤而走险算不得什么,再加上这些天多了许多从周围郊野过来投奔亲戚的,城里算得上是人心惶惶。
莺莺索性将花满蹊三家店铺都关了,猪剩嫂子几个都带着粮食回了家,她们遗属家眷都住在一起彼此也有个照应。青娘子和十几个娘子们则被莺莺请到了萧家做客,她们还要推辞,莺莺便道:“你几个俱是娘子,如今外面正乱,若是出什么事可怎生是好?”强拉着她们住进了萧家。
横竖萧家内外有专供客人居住的侧院,正好能住下。
她们住下后也闲不下来,不是帮着乌婶做饭便是帮奶娘打络子,院里倒热热闹闹。
不管外面如今如何乱象纷起,萧家院子还算是太平安宁,每日吃得也比外面好。乌婶甚至还有心思做油封肉给大伙儿吃。
萧家粮食倒不缺,萧照和飘石激流都不在家,莺莺几个吃得又不多,再加上她囤积的粮食,即使是运出去不少粮食帮助旁人,自家的吃用也不愁的。
到如今乌婶还能做出茱萸蒸腊鱼、干炸荷花、咸菜疙瘩丝炒河虾、红烧鲤鱼这样的菜式,吃用不愁。
莺莺也等到萧照的第二封信笺,他在信里说明已经得知了汴京连日大雨,非但如此黄河沿岸都在大雨。
幸好他提前在各地巡视,督促他们加固了河堤,如今河水虽然汹涌,好在各地汛期不同,还能喘息几日。
不过这回信笺上倒没有太多生活细节,只说劳作繁忙,从睁眼到阖眼都要忙于河工琐事。莺莺自然理解,萧大人落笔时候墨迹匆匆,显然是过于忙碌。
如今只盼着黄河不要决口。
莺莺又去了趟大相国寺求神拜佛。绿儿不解:“天这么大雨谁能拦住黄河决口?难道官家瞧不见大雨非要算账到萧大人头上?”
莺莺摇头: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不是对错,而是立场。黄河决口百姓流离失所,总要有个替罪羊,到时候萧大人没错也会被抓出来顶罪。
她从大相国寺出来又从家里库房寻了些老参切成参片,如此一来萧大人若来不及吃饭时候含一片参片也能缓缓精神。
除此之外再捎过去的东西里面便多了些银票。昼夜赶路奔波,只怕银钱不够。除此之外便将长寿和四个半大小子也派了出去:“如今家里没什么要什么的,倒不如你们去给萧大人跑腿,多个人搭把手也好。”
瞧着这天天气阴冷嬷嬷想起那小娘子送来的花烛,便在正堂里点燃了花烛,长帝姬看书后从书房出来,鼻子吸了吸:“什么味?是新换的香?”
“回长帝姬,是三郎送过来的花烛。以花入烛分外雅致。”
提到儿子长帝姬露出点笑样子:“他有心了。”
花瓣哔哔啵啵轻轻点燃,长帝姬随意扫视过去,忽然看见花烛上铭刻着的金漆大字——花满蹊。
“花满蹊?”长帝姬惊愕出声。
作者有话说:
我昨天玩健身环太热了中暑了,这叫我还怎么坚持减肥?胖鸽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