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很老了,楼梯上复古花纹的地毯褪了色,同淡绿色的墙布一样,带着淡淡的灰色,是年岁的味道。
两人飞快地上了楼梯,长长的甬道两边一盏盏壁灯接连而来,迅速后退。
裴舒白走得踉跄,是景初在前方拉着她,逃不开,躲不掉。
一瞬间,裴舒白想到了百老汇的《歌剧魅影》。
魅影在前,戴着面具,端着烛台,指引只属于他的女主角向前走进黑暗里。
“呀!”
景初回过头来,脸上已不复方才的儿戏,眸光沉沉,声音也沉沉:“怎么了?”
“鞋子掉了。”裴舒白指着身后脱落在地毯上的一只鞋,转身回去捡。
景初只往前走,并不停下。
“等等!我要捡鞋!”
“别要了。”强硬地力量在手腕上如铁箍一般,并不松开。
“不行。。。呀!”
身子突然被高高抱起,慌乱间裴舒白按住了景初的肩。
一张朝思暮想的脸,近距离占据了整个视线。
先前景初脱下了外套,雨水已将他的白色衬衫淋个湿透,紧贴在宽平硬朗的肩部曲线上;浇湿的鬓发还在往下滴水,划过坚硬的下颌角,流进凌乱的领口里。
血气上冲,裴舒白抿住了嘴角,用力咬紧了下唇。
再不控制一下,见色起意的表情怕是会霸占整个脸部的主动权。
“你的眼睛,”景初阖下眼眸,缓缓再睁开时已经染上了灯光迷蒙的灰色,“在看哪里?”
裴舒白赶紧将随着水滴流进他
领口的眼神端正了,心里大叫不好——怎么她压住了表情,就没管住眼睛呢?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目光看向哪里似乎都不妥当。
看他被雨水打湿后微蹙迷醉的眼眸?
看他心急火燎跑上来后喘个不停的呼吸?
还是看他微微张开,说出叫人羞赧话语的唇齿?
近在咫尺,紧绷的喉结上下动了,磨出低沉沙哑的音色:
“想我了么?”
脸上瞬间烧透了。裴舒白手上一紧,揪住了他肩头的湿衬衫。
“嗯?”没有得到答案,景初勾起嘴角,轻声追问。
裴舒白紧紧地闭着嘴巴,不准它受到蛊惑而开口,颤抖的手将他的衬衫捏得滴出水来。
景初了然一笑,还是那副勾人的样子:“你只有嘴硬,反应却很诚实。”
“我没有。。。”裴舒白被他逗急了,慌忙辩解。
“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