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俊,那个才六岁的孩子。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被油纸糊着的窗户被打开,家俊踩在外面的砖头块上探出脑袋:“怎么了?”他问。
眼中带着点焦急。
白霜盯着家俊看了会儿,回神后,将桌边的碗递给他,示意他自己想喝水。
家俊这才晓得,拿着碗去给白霜倒水,窗户没有关上,那个孩子似乎对白霜毫无防备,破旧的窗户里涌进了一小股风。
清凉而温和,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片刻,家俊小跑着回来,给白霜递水,白霜将碗里的水全部喝完,又看着家俊把窗户关好,将木头轻抵在窗外。
白霜放下心来。
家俊力气小,必然不会抵得太紧,她逃出去的机会就在家俊身上了。
她刚刚敲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管是谁来开门,如果是不能帮到她的人,那就简单的喝水,如果是快要帮到她的人。
就像现在,白霜轻轻推动着窗户,又迅速接住窗外要倒下的棍子。
她从柴房内翻了出去,溜进了祠堂,白霜不知道原主干了什么以至于张三花要毁掉她的声音。
但是她知道,从一开始穿来便让她跪着的祠堂肯定有猫腻。
否则不会在她当时踢翻牌位闹出动静后迅速赶来。
白霜小心翼翼推开祠堂,又关好门,借着疏朗冷清的月色,白霜开始观察起祠堂的布局,正中央是祭祀的桌子和灯具。
上面整齐排列着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白霜勉强能看清一些人的名字,都是姓牛,没有一个外姓。白霜环顾一圈,什么都没发现,正准备出去时脚步一顿。
有人过来了,窗户外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在晃荡。
白霜反应过来往桌底爬,努力缩着自己的身子,把自己藏进阴影里,好在白霜瘦,桌子底塞进四个她都绰绰有余。
脚步声逼近,带来了晃动的烛影。
居然还有人没睡,白霜定定瞧着烛影中的那双脚,不是张三花,倒像是……家成?
他的脚步在桌前停下,黑漆漆的布鞋像是怪兽的随仆,时刻准备将白霜从下面拖出来。
家成半蹲了下来,白霜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摸到腰间被别起来的锋利树枝,手心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