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尧的破釜沉舟,令整个陈家陷入惘然自危的处境。
俗话说,有人欢喜有人忧。除去陈景尧那一辈,最高兴的就属翟颖。
陈景容近来大有长进,他虽说在分公司任职,借着机会也在同集团的老董事们走动。再算上陈伟森,真要与陈景尧硬拼,他们也不是没有一点胜算。
如今谁都知道陈四为了个女人昏了头,算是犯了老爷子的大忌。
他主动请辞,交出实权,陈家蠢蠢欲动的人都浮出水面。老爷子那儿近来更是门庭若市,众人心思各异,只等着他重新点将。
哪知这事过去好些天,老爷子迟迟没发话。
才有人慢慢缓过劲。哪来的什么点将,他们充其量不过就是爷孙俩演的这出戏的观众而已。
能拿到张入场券,凭的不过是陈姓之名。
翟颖气的不行。
她没忍住,在家和陈伟森大吵一架。
“老爷子实在偏心,同样姓陈,凭什么就压着咱们景容呐?”
陈伟森喝口豆浆,拿起桌上的报纸老神在在地睨她一眼说:“你在这跳脚有什么用,谁还能越过老爷子前头做主不成?”
翟颖一把将他手里的报纸抽掉,阴阳怪气道:“你倒是一点不急,左右谁得好处都是你儿子不是。”
陈伟森这两日被她念乏了,索性冷着脸离了餐桌。
只留下有气无处撒的翟颖,冲着他的背影尖叫两声。
陈景尧这一招,不止将老爷子气了个半死,更是搅的陈家上下不得安宁。
他人倒好,第二天真就卸了职,撒手不管了。
向晚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忽然闲下来,连着半个月公司也不去了,成天不是堵她就是在四合院里喝酒打牌,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问起来陈景尧便漫不经心睇她,笑说:“你这什么思想觉悟,还不准资本家休假了。”
向晚见他插科打诨,便懒得再问了。
直到有天她外出采访结束,刚要跟着台里的车回去,就被人从身后喊住。
来人大概五十来岁,西装革履,满脸带笑地同她打招呼:“向小姐,您好。”
向晚停下脚步,狐疑地问道:“您是?”
那人笑着说:“我叫汪荃,来自陈公馆。老爷子……也就是四公子的爷爷想请您过去做个客,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向晚拿麦的指尖不自觉蜷起来,轻声说:“抱歉,我还在工作……”
她话音未完,汪荃便说:“不打紧,老爷子已经同徐台打过招呼,算您半天假。”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个叫汪荃的,表面做事妥帖,说话滴水不露,句句都是客气与征询,让人挑不出错来。可实则他语气强势,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倒是挺符合陈家人做事的风格。
汪荃拿出手机,打开与徐谦的微信聊天记录,以作证明。他点开一条语音,让向晚宽心。
徐谦:“向晚啊,既然有事情就好好去处理,台里的事不着急啊。你这样,我算你半天假,手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汪荃收回手机,朝她点点头,“您放心,老爷子说了,只耽误您一顿饭的功夫,用不了太久。”
向晚深知没有斡旋的余地,便把麦克风递给李禹恂,麻烦他带回去。
李禹恂皱眉说:“你真要去?万一是场鸿门宴……”
她怎么能从陈家人手底下全须全尾的出来?
向晚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场鸿门宴。
可走到这一步,祸兮旦福谁又说得清楚。不真去撞上一撞,人又怎么能自省的明白。何况,也要给自己一个能够决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