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点头:“对,我原来在京台做民生板块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完这句话,江让的神色便耐人寻味起来。
他轻轻勾唇客套两句,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江让走后,邹诗乐拿着酒杯走过来和向晚通气。
她盯着江让的背影说:“别看这位江总一副傲视群雄的样子,其实就是个妻奴。”
向晚被她“傲视群雄”和“妻奴”的用词逗笑,“真的?”
邹诗乐:“那还有假。这位江太太是跳芭蕾的,长得大概……和你差不多的漂亮吧。之前台里有档舞蹈真人综艺就有他太太,江氏冠名的,投了不少钱。”
向晚纯当听八卦了。
哪知邹诗乐又道:“他们结婚时好像还请了京圈一位来头挺大的公子哥做伴郎。”
说起“京圈”,向晚的心咯噔一跳。
“京圈吗?”
“是啊,京广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吧?京广最近和江氏共同拍了块地,做休闲度假旅游中心的。”
向晚垂眸,酒杯倾洒,打在她手腕上。
她右手握住左手手腕,稳定后喝口酒,心思全乱了套。
“京广那位董事长今天好像也会来,就是不知道到了没有。”邹诗乐理了理裙摆,“听说还是个单身哦。”
她说完又遇着熟人,端着酒杯走开了。
向晚却是紧张的出了阵虚汗,像是喝多了酒。
她下意识想跑,可又不合时宜。只能期盼着邹诗乐的消息有误。
杨一恒放下酒杯朝她走过来,“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向晚摇头,“没事。要开始了吗?”
杨一恒说:“还没有,说是京广的陈总还没到,要再等等。”
向晚垂眸,睫毛轻颤下,径自又喝一杯。
没过太久,要等的人就到了。
向晚缩在一个最不起眼,甚至能马上溜去厕所的角落里,透过礼堂巨大高悬的水晶吊灯不由自主地望过去。
借着那两杯的酒劲。
就像走马观花似的,去看那个男人,去回望荒唐事做尽的那一年。
陈景尧神情冷峻,仍旧那副清贵自持的作派。
利落的黑色西装,腕间是他最爱的那块朗格表。脸上带着些对名利场的厌惫,却仍旧温和肃雅。
他同市领导握手,又和江让说了两句话,似远非近。
就这么大着胆子自我尽兴的几秒,向晚看到他淡漠的眼神扫落过来。甚至还没有相对的机会,她已经仓皇转身。
酒在手边,又是一杯下肚。
杨一恒见状拦她,“别喝了向晚,一会儿该醉了。”
向晚点头。
鼻尖的酸意顿时被酒水的辛辣顶上来,她眼眶倏地泛红,葱白的指尖抚了抚眼角边。
真醉了就好。
真醉了就当是一场梦,多看两眼又何妨。
只是一年恍若半世。
唯一没变的是,她仍旧与他站在阶级分明的两端,以一种绝对相斥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