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桑榆平静的眼神下、面无表情的脸,觉得此事大有文章。
“可能你们很多人不记得了,十年前,泾县江家乃是鼎食之家,他家的旧宅就是被你们称为鬼宅的地方,当年江家在雨夜中满门被屠,至此消声匿迹。”桑榆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颤意,可还是坚定地解释着,“而那些凶手正是你们看到的骸骨!”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江家?哪个江家?”
“江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个鬼宅,就是吓哭了小儿的那个。”
“不错,老头子我确实记得当年城西有一户大户人家姓江。”一个老丈喊道:“江家四宝惊天下,纸砚更是一绝。”
“可是江家已经被灭满门了,你又是如何得知?”
“对啊,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你说他们
是凶手就是吗?万一是你用来脱罪的借口的呢?”
娄大见人群中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抬步都到桑榆的身旁,右手在横刀上按了按。
桑榆不动声色地阻止了他,在决定这个时候将真相公布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面对质疑的准备,若这个时候放弃了,她又要如何面对等待了真相多年的自己和桑蓁呢?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是我能证明。”桑榆大声道:“因为我就是当年江家遗孤,唯一在屠刀下活着的人之一!”?百姓们再次沸腾起来,对着桑榆指指点点。
桑榆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道:“那金珠头面,是我义夫从建州带来,送给义母的礼物,在那场灾难中,它连同江家的所有的财物被人洗劫一空。”
“难道……难道你就是当年被芙娘子救下的女童?”那老丈大声道。
这下轮到桑榆疑惑了,“这位老丈,你认得我?”
她原本想着以江家女儿的身份出来认下金珠头面,再将当年的事情还原,以此来争取泾县百姓的信任,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还记得江家夫妻。
“怎会不记得?”老丈似乎带着回忆道:“江家乃是真正的儒商,每年赚的银钱都会拨出一些用作善事,老头子不才,当年有幸为江家送过好几年的柴火。”
“是你?”桑榆记忆在回溯。
“怎么?小娘子认识老头子不成?”
“不曾见过,但听周大厨提起过。”桑榆眉
眼含笑,“我和妹妹嘴馋,时常去找周大厨讨点心吃,他曾几次三番拿老丈做借口,说要去收柴火,不好让老丈久等。”
桑蓁爱吃甜的东西,芙娘子怕她吃坏了牙口,便不许她多吃,桑蓁和她便常常跑去偷吃,周大厨擅长做点心,家中主子严令不许他开小灶,可是架不住桑蓁会撒娇,所以日日要找好多借口来躲着,去找老丈拿柴火便是他最爱用的借口之一,实际上这些活儿自有杂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