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
将他送达宿舍楼下,律师便兀自驱车离开。寻找着她的窗口,菲恩继续试图拨打手机,几个女生一同刷卡进门,他便紧跟上去。
根据门牌号码仔细辨别出朱诺的寝室,他走到紧合的门前,听见里面传来含混的震动声。一声逼着一声,遵循着某种规律。
他试探地叫了朱诺的名字,然而无人应答。
搭了一下把手,发现门没锁严,一碰就吱吱哑哑地开了。室内格外昏暗,光亮呈现扇形,随着开门的角度,从走廊往里徐徐铺陈。
一隅光亮触及地板,再往前半截柔滑发梢被映出泛光的轮廓,紧接着是松散无力的手指,垂覆满地黑灭烟头上方。
他脸色遽变,几乎踉跄着冲上前,跪坐下来捧起朱诺的脸。
她面色蒙着一层冰冷的苍灰,双眼紧闭,唇角也脱力地耷着。
手指急切划过凉腻皮肤,在纤长颓落的脖颈上摸索。
菲恩感受不到任何脉搏的痕迹。
他抖着手腕,又去探她的鼻端。等了许久才勉强碰到一缕游散的呼吸,只是色度灰黯,也不连贯。细听之下,才有微弱的抽吸声,在他耳中激起反应,像是一种汁液干涸的苦涩水果。
“朱诺,”他颤声呼唤,“朱诺……”
没有得到响应。
安静从未如此让他感到恐惧。
仿佛忍受不了死寂的环境,耳膜鼓起应激性的钝疼,接踵而至是一阵嗡鸣。除此之前什么也听不见了,他麻木地翕动嘴唇,终于将她横抱起来。
登上救护车,他自始至终握着朱诺濡冷的手,干燥体温透过掌心熨烫了她。
她双手抽动似的蜷缩了一下,他喉结发出战栗,低头轻轻吻她指根的浅涡。
“尼古丁中毒,准备洗肺吸氧。”
医院急救中心里,菲恩听见有个声音这样说,然后一扇门玎玲摇阖,将他隔绝在外。
他站在原地,艰难地克制自己。时钟每次刮过一秒,都像是在刺挠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有护士推了推他的肩,一面摘下口罩,一面例行公事通知道:
“你的家属已经被送回病房,半个小时左右就能醒过来了。”
见他点头,护士便回过身去,还有细微的嘀咕传进菲恩耳边: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抽这么多烟……”
头顶刺白狭长的灯光将他照醒。他一路保持沉默,穿过人来人往动静嘈杂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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